“诺贝尔和平奖”:战争的风向标 十月十日诺贝尔委员会宣布,将本年度“诺贝尔和平奖”授予委内瑞拉反对派领袖玛丽亚·马查多。我们可以预知,这是委内瑞拉即将面临一场战争的讯号。而远在西半球的委内瑞拉的命运与中国息息相关。 “诺奖”往往是战争的风向标。马查多被授予2025年的“诺贝尔和平奖”也让我们有机会透视“诺奖委员会”背后的真正主人们以“和平”的名义,在世界的哪个方向、对谁、又要酝酿什么样的战争。 此前,该诺奖得主的名字早已多次出现在《时代》等杂志的风云人物榜上,她被树立成“拉美民主抗争”的代表性人物。世界公众被告知,本年度奖是为了表彰马查多“为委内瑞拉人民争取民主权利的不懈努力”、“为实现从专制向和平、公正民主过渡所作出的坚定斗争”。 听到这些话,你可能还以为委内瑞拉人民正处于美西方曾带给他们的数个世纪的奴役与独裁暴政的深重苦难中。
可正是这个“致力于委内瑞拉人民权利”的诺奖得主,在委内瑞拉因西方持续多年的各种制裁与非常规战争带来的经济困难等多重危机时,竟然公开呼吁国际社会进一步施加制裁,声称“美国军事升级才是解放的唯一途径”,要求美军对自己的国家进行军事打击。 “委内瑞拉政权是一个犯罪集团,”该诺奖得主告诉BBC,“它依靠非法活动的犯罪资金维持运转”,“这些资金不仅用于腐败,还用于镇压、暴力和恐怖活动,我们需要国际社会切断这些资金流动。” 这仿佛是直接从中情局信息战的作战手册上拷贝下来的台词。不明真相的世界公众还以为美国军情机构半个世纪以来伙同拉美仆人们犯下的这种种反人类罪都成了“委内瑞拉政权”所为了。 获奖后马查多不仅第一时间在社交媒体上发文,将奖项“献给委内瑞拉人民和特朗普总统”,还致电特朗普表达敬意和谢意。在接受BBC采访时,马查多表白道,在与特朗普的祝贺电话中,她告诉特朗普,“委内瑞拉人民对他所做的一切表示由衷的感激,不仅在美洲,而且在全世界范围内,他为和平、自由和民主做出了贡献”。 就在“诺贝尔和平奖”在世界舞台上堂皇地招摇过市之时,为世界的“和平、自由和民主做出了贡献”的特朗普正与其幕僚们为美国长期酝酿的一整套委内瑞拉行动方案紧锣密鼓规划: (1)直接发动军事打击行动、联合委内瑞拉的内部势力颠覆马杜罗政府; (2)在“司法”光环下,通过美国司法部的所谓“证据”嫁祸“马杜罗是贩毒集团的主犯”,为派遣特种部队抓捕甚至杀害总统马杜罗制造“合法性”; (3)在夺取委内瑞拉的部分油田和基础设施等各种选项组合之间反复推演。
自九月以来,以“打击贩毒”为名,美军重兵压境,在委内瑞拉附近海域频繁开展军事行动,以“缉毒”等名义进行挑衅,不过是美国不断挑衅、步步升级制造战争这门“国技”的剧本序幕重演而已。 诺奖得主马查多领导的委内瑞拉反对派不过是其幕后主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自从马杜罗的前辈查韦斯于1998年大选获胜,数十年以来,美国及梵蒂冈的教会组织就一直在委内瑞拉内部培植倒戈力量,试图利用各种手段颠覆政府,包括军事政变。 它们究竟为什么对查韦斯/马杜罗政府恨之入骨? 查韦斯及其接班人(现任总统马杜罗)为什么会让西方恨之入骨? 简言之,他们的“原罪”也是横跨全球诸发展中国家那些被以各种手段“中和”的领导人的原罪:胆敢偏离“自由世界”太师爷们设计的社会发展轨道,试图建立一个独立自主的公平社会、实施为社会下层贫穷人口带来实际利益的社会政策。如此,他们统统成为“西方自由世界”的“一号公敌”。 如同其他拉美国家一样,在欧洲殖民者对“新大陆”的殖民奴役中,委内瑞拉经历了数个世纪西班牙与德国的殖民,十九世纪开始又成为美式帝国殖民压榨的对象。 彼时的美国,通过种族屠杀、文化灭绝的政策,完成了“白人美洲大陆”(White American Continent)的内部殖民扩张,对“有色人种美洲大陆”的征服则是另一番血腥。一个普遍模式,就是在拉美诸国扶植血腥的独裁暴君,与白人为核心的精英权贵群体结成“利益共同体”,共同压榨当地民众、洗劫当地的资源与财富。委内瑞拉毫不例外。 在委内瑞拉,自1908年至1935年,在长达近三十年期间,残暴的独裁者胡安·比森特·戈麦斯·查孔被美国及其西方同盟们大力支持,其控制下的委内瑞拉采取了“开放”与“自由贸易”政策,将委内瑞拉的国门为美国的利益四门大开。至1928年,委内瑞拉丰富的石油资源被美国通过跨国公司之手牢牢控制,向美国市场供应。委内瑞拉如此成为世界主要石油出口国,普通民众则一如既往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历经几乎一个世纪疯狂的资源掠夺,至二十世纪末,尽管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甚至时而经历快速经济增长,但委内瑞拉仍饱受贫富悬殊之苦。80年代开始,在美国及教会组织大力推动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下,国门大敞并缺乏有效防护的金融开放,使委内瑞拉陷入一个脆弱的经济陷阱,伴随美国对石油价格及美元的市场操纵,90年代中期陷入金融危机与石油价格跌落的双重打击。
正是在这个历史背景下,曾作为一名军官发动政变未遂的查韦斯,成长为委内瑞拉乃至整个拉美普通民众心目中的一名英雄。 1998年12月6日,在委内瑞拉的总统大选中,查韦斯无可争议地获得压倒性选举大胜,担任委内瑞拉总统后,他实施了一系列社会进步政策,把石油财富用于社会公平、提高贫苦人民的福祉上。 在查韦斯政府实施的一系列社会发展措施中,一大亮点是济贫。有效利用石油财富,大力扶持社会弱势群体、贫困人口,包括为那些没有经济条件参加医疗保险的公民提供医疗服务的公共医院、教育、汽油补贴、农田改革、政府住房,等等。 在当时拉美各国中,查韦斯治下的委内瑞拉,是罕见的一个:不仅人权状况不断得到改善,也在社会公平、司法公正、免费教育、媒体自由等各方面都得到快速发展与提高。委内瑞拉成为拉美国家中民主、公正社会的典范。与某些西方扶植的冒牌“民主自由”政权相比,形成鲜明对照。 不仅如此,查韦斯的正直、不畏强暴,更是让那些长期饱受西方列强及其扶植的内部权贵精英凌辱欺压的底层民众看到了希望、感到了人的尊严,查韦斯因此深受委内瑞拉人民的欢迎,得到大多数民众的支持。2000年7月31日,他不仅再次当选,而且还以比前一次更大的压倒性优势获得选举大胜。这引发了西方精英势力的集体歇斯底里症。 查韦斯成为西方必须拔除的一颗眼中钉,一个必须割除的“毒瘤”。 “自由民主世界”的心理战、妖魔化宣传战机器没有一刻消停过,它们铺天盖地向世界公众散布虚假信息,歪曲委内瑞拉社会发展的真相,为军事政变、制造社会动荡铺路。
为此,西方媒体为查韦斯贴上了一个标签,并利用它们对世界舆论话语权的垄断,确保在世界公众的大脑意识中深深烙上有关查韦斯“正确形象”的钢印:“煽动民粹主义的政客”, “无视法治”、“已过时的民粹主义独裁者”。 “民粹主义”成为一个贬义词,如同过街老鼠,被主流学者们不齿、被有体面的官员们躲避。在社会主义中国,位卑未敢忘忧国、为民请命而出言、致力于普通民众福利的,也时常被贴上“民粹主义”的标签。 中国许多金融等商经界精英们阅读的美国某大世界知名报刊如此刊登了一篇文章:《查韦斯的胜利将只会恶化委内瑞拉的问题》(A Chavez Victory Will Only Worsen Venezuela’s Problem)。 同一天,另一大同样被中国大批精英推崇为“中立客观媒体典范”的美国知名报刊也加入了妖魔化大合唱,以《一个伪装的独裁体制》(A Disguised Dictatorship)来助唱。 如此对查韦斯“无视法治”大力妖魔化后,企图推翻查韦斯的军事政变发生,这些媒体却似乎对“法治”再也没有什么兴趣了,而是急于为军事政变提供合理合法的辩护:“这提供了另一个模式去解决那些看起来难以管制国家的危机”。 它们话里之话真正要说的是:对“那些难以被美国管制的国家”,军事政变不失一个有效模式,并决意一笔将查韦斯埋到历史的流沙下:“查韦斯是个左派民粹主义者,注定毁灭于习以为常的鲁莽草率中。” 在西方媒体几乎垄断舆论话语权的全球新闻传播中,世界公众并没有被告知:现实,与这一切妖魔化虚假信息、歇斯底里的舆论认知战天壤之别。
这就如2011年西方媒体异口同声地讨伐利比亚一样,在它们的话语权掌控下,世界公众并没有机会知情,即使联合国的数据也显示,20世纪50年代,利比亚还是世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但在被西方百般妖魔化的卡扎菲治下,利比亚成为非洲人口全面发展指数最高的国家,全民享受免费教育、医疗等福利。 但民生、民本、民权,这是“自由民主”世界的领袖们与他们的媒体仆从、安插在各国的“植人”们不屑一顾,甚至被视为一种威胁的“妖魔”。其中的理由也很简单。 抛除任何“西方文明”的虚幻神话,审视数千年的人类历史,无论政权如何更迭、时代怎样变迁,西方社会从未改变的一个社会现实是:在“精英至上”的传统文化主宰下,社会的各个领域被一体化精英势力牢牢掌控,在“现代民主”的光环下,这种掌控不过变得更无形隐匿,也更登峰造极。在统治精英们眼中,蛋糕只有一个,分给那些“垃圾人口” 多了,自己自然就少了,而这是绝对不能容许的。为消除这种“毒瘤”,也必须不惜一切手段。
复盘2002年委内瑞拉军事政变 2002年4月委内瑞拉的军事政变始于表面上看似乎是自发的反政府大罢工,经过数日骚乱后,4月11日,查韦斯被倒戈将领“逮捕”,押送到一个秘密军事基地。 这次政变经历了一个漫长而耐心的周密准备时期,并由多方协调参与——美国国防部、国务院、军方多个军种的部队、中情局、美国驻拉美的多个大使馆、各大主流媒体网络、“马耳他骑士团”、“主业会”等教会组织及工商组织等密切配合,幕后统一协调。美国中情局及军方主导,等各方配合,站在前台的,是委内瑞拉国内的反对派、军方内部被收买的内奸等傀儡人物与组织。 实际上,自从查韦斯被民主选举为总统后,美国就着手颠覆委内瑞拉的一整套规划,包括长、中、短期,目标相当明确,并横跨政党,始于民主党当政的克林顿总统时期,被其后的小布什总统继承并强化,一直持续到今天的特朗普。 2000年大选中查韦斯再次当选后,一系列准军事恐怖组织、民兵组织等就在委内瑞拉的邻国被组建,并与委内瑞拉内部一些易受贿赂的腐败军官们合谋,在委内瑞拉境内组建准军事“死亡团”,用来制造各式谋杀与冲突等恐怖事件、颠覆与破坏活动,以制造社会动荡。军事政变前的虚假信息散布、妖魔化宣传的任务也由西方媒体领衔主导。 与此同时,在另一条无形战线上,中情局的白手套“全国民主基金会”(NED)通过设在美国驻委内瑞拉大使馆内的数个“私人”办事处开展活动,与数十家委内瑞拉机构、政党及组织进行联系,通过向反对派政党、非政府组织、工会组织、媒体、研究机构、大学、工商企业等提供资金、培训人员、举行研讨会等途径,在悄无声息中酝酿颠覆政府的计划,包括2002年的未遂政变、2003 年的石油业大罢工、2004年企图罢免查韦斯的“公民表决”、2006年企图阻挠查韦斯再次当选总统的选举干预,等等。 经由美国“全国民主基金会”(NED)的各大臂膀之手,来自美国政府及军情网络的巨额颠覆资金被撒向委内瑞拉境内各目标组织。扮演资金中转角色的,包括美国国际劳工团结中心(American Center for Interantional Labor Solidarity)——这个工会组织是中情局长期渗透掌控的美国劳工联合会-产业工会联合会(AFL-CIO)的国际翼。势力强大的美国劳工联合会-产业工会联合会拥有对全美国工会的巨大影响力,并通过它们操纵着目标国家的工会组织。 如此,在政变中,委内瑞拉工会组织领导的“抗议示威”成为这次行动计划的一部分,不仅许多秘密会议都在工会组织内进行,而且委内瑞拉联盟——委内瑞拉工人联合会也组织并牵头发动了罢工,成为军事政变的序幕。
委内瑞拉国家石油公司(PDVSA)甚至变成了一个秘密会所——在这里,委内瑞拉内部一些被物色、培植的商业、金融、工会领导人被会见,参与军事政变计划。 至少在政变被正式启动的两个星期前,当美国总统小布什于2002年3月访问秘鲁及萨尔瓦多之后,美军及情报机构对整个政变的设计、具体行动计划与后援活动的规划就已进入了最后的完备阶段。如美国国家安全局调动了附属于佛罗里达州的美军南方司令部下的“联合情报特遣东队” (JIATF-E)的特工人员、西班牙语言学家、信号劫持干扰人员、位于得克萨斯州的 “区域安全行动中心”(RSOC) 的人员等等——这部分人员与设施都参与了该次军事政变的后援活动,为美军等方提供政变进展的全天候即时情报。 不仅如此,借口在加勒比海地区进行“合成部队训练演习”(COMPTUEX)及“联合特遣部队演习”(JTFEX),美国海军也为委内瑞拉政变的军方内奸提供各种情报及通讯信号干扰等方面的支持。同时,从委内瑞拉的邻国哥伦比亚的东部,中情局及美国的“合同军队”——即所谓的“私营军队”,也在参加“缉毒”行动的名义掩护下,严阵以待,时刻准备为主要政变领导者提供后勤援助——这些政变领袖的中心设立在哥伦比亚-委内瑞拉边界的军用机场。位于厄瓜多尔的美军前沿作战基地(FOL)的巡逻机也参与了提供情报方面等后援活动。 与此同时,位于波多黎各进行 “演习” 的美国海军也严阵以待,以备一旦政变失败,可即刻把美国公民从委内瑞拉进行军事撤离。参与该次行动的军舰还包括航空母舰“乔治·华盛顿”号及多艘驱逐舰等海军军力。其中的一些军舰还载有国家安全局的 “直接支援队”特工(Direct Suport Units),这些特别作战人员与委内瑞拉军队内的军事政变者在委内瑞拉-哥伦比亚边界上的人员密切配合,为地面的特别隐蔽作战行动小组及特工人员提供额外的秘密情报援助。 美方的电子战专业人员也参与了该次政变行动——配合委内瑞拉政变军最高指挥部对首都加拉加斯及其它主要城市的手机和无线电信号进行干扰。 当时中情局的秘密“特别行动小组”调用了美军布拉格堡特种部队,以协助该次政变的组织与协调指挥。这个中情局指挥的秘密“特别行动小组”至少从2001年夏天开始,就一直秘密活动在委内瑞拉境内,并在拉美社会各个领域都拥有强大势力与影响力的“马耳他骑士团”、“主业会”等教会组织协助下,与委内瑞拉军方内部的亲美高级军官及民间组织秘密联络,包括武装部队总司令、安全部副部长、势力与影响力巨大的商业与工会的领导人等等。
在该次军事政变中,来自布拉格堡的特别行动心理战人员主要负责制作西班牙语的电视“声明”——这些“声明”谎称是来自委内瑞拉政界及商界的领导人,并由委内瑞拉的电视及广播电台播放,告诉世界公众:是总统查韦斯“挑起”了这场危机,并让世界公众相信,查韦斯向自己的支持者下令,向首都加拉加斯的 “和平”示威者开枪,这一“暴行”引发了该次政变。 这个“贼喊捉贼”的叙事模式,被一次又一次地复制,包括至今为止一场又一场的“自由民主”战争制造。毫无悬念,它也会被更加炉火纯青地用在下一场战争制造上。 在接近政变前夕的数个星期里,西方媒体把各自的“谎言编织机”开足马力,铺天盖地地打造一种假象,为世界做心理准备,旨在让公众相信:正在幕后悄无声息准备的军事政变是一场“民众自发的民变”、一场“与外界毫不相干”的委内瑞拉军官们“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受民意迫使” 而被迫发动的军事政变。 这个模式的种种变身也屡试不爽地出现在全球的种种“民主政变”中。 2002年3月19日,某世界著名报刊告诉公众,查韦斯的“专制独裁作风和左翼政策已让越来越多的民众疏远”: “虽然他承诺用‘革命’来提高贫穷人口的生活,但查韦斯却设法让几乎每一个阶层都积怨成灾,从教会到媒体到中产阶层——以他好战的做派、民粹主义的讲话及其与古巴的卡斯特罗和哥伦比亚的马克思主义造反者之间的联盟。” 为配合这个“军方顺从民意”而被迫发动军事政变的叙事,西方媒体也将一篇篇烟幕弹式的文章刊登出来,绘声绘色地讲述这样一个故事:“几名”军官如何在“私下”谈论 “需要组织一场政变”,或这些军官们如何“十分清楚,美国已经说过,将不会支持一场政变”,云云。 某世界著名报刊甚至还准备了如何为即将发生的“民主性军事政变”本身提供免除罪行的通行证: “军队并不想用一场政变在历史上留下一个位置”。该报道还声称,这是来自一名高层军官的“肺腑之言”:“如果他们想要被历史铭记,那么他们想要做的,就是要在这些抗议行动中支持公民社会。” 如是,在公众毫无觉察中,西方媒体已经为他们作好了军事政变合理合法“民主性”的心理接受力准备。 在它们制造任何一场社会动荡与冲突前,几乎毫无例外,西方媒体的认知作战机器都承担这样一个世界公众心理接受力的前期“驯化”任务。这是一种战争的讯号。
2002年4月11日,当查韦斯被成功绑架的消息抵达华盛顿时,美国政府几乎难以遮掩表面“平静”下的喜悦,短短数个小时内就迅速承认了临时总统卡莫纳的合法性。但当时整个拉美地区的民众对美国在该地区持续制造动荡、军事政变的漫长黑暗历史普遍存在抵触情绪,因而,公开否认自己有任何参与、甚至对该次政变也没有任何事先得到任何信息,是美国政府的自然选项。而美国等西方媒体的兴奋则毫不掩饰。 如同横跨全球的一系列“颜色革命”、“民主运动”一样,这些以“客观中立、信息自由”大旗作为自己座右铭的西方媒体,听闻政变后普遍呈现的兴奋,就如同迎来了一个新纪元。 某知名大报的编者社论以胜利者的口吻,兴奋地宣布查韦斯已经“辞职”,并告诉世界公众,他的“辞职”意味着“委内瑞拉的民主再也不会被一个奢望独裁的人威胁了。” 西方媒体也普遍刻意回避“军事政变”这一用词,如世界某大“中立客观”的通讯社也严格沿着一条报道剧本台词线告诉世界公众:查韦斯 “在军方介入干预后下台,并把权力移交给了一个受尊重的商业领袖”。 该通讯社巨头被全球多数国家的主流媒体使用,包括中国在内的媒体也频繁转发它的报道,将之作为国际新闻的信息来源。 实际上,针对这次委内瑞拉军事政变期间发生的一切,该通讯社先后有两个不同版本的报道,对比这两个不同版本,西方媒体在心理战、认知战中的角色、它们密切配合“自由世界”政府的军事行动、向世界传播虚假信息的角色也就很好理解了。 2002年4月13日,该通讯社的第一篇报道版本由其驻当地的通讯员发自委内瑞拉首都加拉加斯。这篇现场报道客观地报道了政变后委内瑞拉的现实:由富商卡尔莫纳出面组织的新政府控制下的警方,以血腥手段镇压反对军事政变的平民百姓的和平示威,以及委内瑞拉的私有媒体势力如何压制和掩盖真相,等等。 在题为 《痛苦、凄厉、悲伤的尖叫声:加拉加斯医院里垂死者和死者的哀号》(Screams of pain, agony, sorrow:the dying and the dead in Caracas hospitals)的报道中,这后来被压制的第一报道是这样记载的: “星期六,警察在首都加拉加斯的多个贫民区向抗议示威者们射击,城市最贫穷区域的医院里挤满了受伤者……疼痛的尖叫声和悲伤填充着急救室。痛哭流涕而慌张的亲属等在外面……从12岁的男孩到70岁的老年妇女都在伤亡者之列”。
本来已因查韦斯的被捕而哀痛,受害者们又进一步被一个事实激怒:委内瑞拉的私有电视台和广播电台们对星期六发生的骚乱,或者说,在象加拉加斯西部的贫民窟这样的贫穷区域发生的支持查韦斯的抗议示威活动一概不予报道。 “当地的媒体并不报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他们说查韦斯不好,可是他们要更坏。”一个在现场观察到事件发生经过、52岁的出租汽车司机说道。“这个[新]政府篡了权,现在它在压制人民。” “泪水从她的脸颊滚滚流下,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妇女,观望着那些驶到佩德罗·卡雷尼奥医院停下的救护车,不断地喃喃自语到,‘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就在我们把一个又一个我们的死者带来时,那些在东区[加拉加斯市的富裕区]的富人们却在饮酒、扇风乘凉’, 她说到。” 然而,这篇发自现场的第一篇报道却被该通讯社迅速替换——这个被包括中国在内的世界多数主流媒体作为国际新闻信息源的世界通讯社迅速地以一篇新的“报道”取代了原报道,并歪曲了原版报道中几乎每一点事实,同时也删掉了警察血腥镇压和平示威平民的暴行的叙述。 在如此加工、编织后,这个通讯社借助每天使用、转发它信息的世界大多数国家的主流媒体喉舌,最终向世界各个角落传输的新闻变成了一个与原版报道完全不同,甚至相反的图画印象:那些支持查韦斯的和平示威、并被警方滥杀的底层平民百姓变成了诉诸暴力的暴徒,警察暴行的受害者被写成了恶棍。 经过加工编织的“新”的报道重复着其他主流媒体彼此重复、相互强化的谎言:“查韦斯试图残暴镇压抗议示威”。
不仅如此,西方媒体也对一个关键点只字不提,保持集体缄默:政变者们使用了狙击手,向公众射击,以挑衅、激怒双方民众。这是西方诸强最擅长的“危机制造术”,制造恐怖流血事件、引发冲突。而当时这些狙击手的任务,就是向公众射击,以便为政变者提供血腥镇压的借口。但在该通讯社的新报道中,原报道中本来是警察滥杀平民的暴行,却被新“报道”大笔一挥,以一种含而不露的暗示语气,变成了查韦斯的贫苦支持者们犯下的暴行: “在附近的贫民窟,一个查韦斯的势力堡垒,可以听到枪声……不知究竟是谁射杀了路易斯,或许永远也没人知道。如同这里发生的最暴乱的示威,枪声会从任何一方、在任何时刻突然爆发。” 不仅如此,在原报道中,当时在现场报道的记者本来提及,当支持总统查韦斯的底层百姓在大街上被警察射杀时,富人权贵们是如何兴高采烈地喝酒、逍遥地乘凉。这一段也被该通讯社全部删除,只字未提。 2002年委内瑞拉军事政变中,在查韦斯被政变军人拘留的短暂期间,被推到前台担任“临时总统”的,是委内瑞拉工商联合会主席佩德罗·卡莫纳。这个卡莫纳是由美国及梵蒂冈保护伞下的马耳他骑士团(SMOM)及主业会(Opus Dei)物色并扶植的商业大亨。 而在这短暂的48小时内,西方媒体笔下“受尊重的商业领袖”与“民主人士”、临时总统实施的“民主”措施就包括:下令解散委内瑞拉国民议会及最高法院、解职司法部长和审计长、宣布1999年宪法无效、任命数名教会组织“主业会”(Opus Dei)成员担任内阁成员 (有关“主业会”,详见系列《“主业会”:现代骑士,后生可畏》)…… 具有历史性讽刺意味的是,如此一场颠覆政权的策划,可谓机关算尽,精心准备,却不可思议的短命。短短48小时内,军事政变即以失败告终——忠于查韦斯的军队及普通民众砸了这台内外勾结的大戏。在首都加拉加斯,得知自己的总统被绑架的普通民众迅速集结并包围了总统府、占领了电视台,要求他恢复总统一职。在不可抑制的民众呼声支持下,忠诚查韦斯的总统卫队夺回了总统府,查韦斯复职。 但此后一段时间,围绕着委内瑞拉,西方却出现了诡异的宁静。
政变失败后,对查韦斯的暗杀、颠覆或政府倒戈的一切小动作仿佛被忽然踩了刹车,表面上看,美国也似乎瞬间对查韦斯或委内瑞拉失去了兴趣。 懂得权术师们行事方式的人们应该警惕地问一句:为什么?美国会容忍如此一个眼中钉在自己的后院天天安宁生活吗? 祸福相依。在野蛮的黑暗森林里,宁静,往往也隐匿着更危险的不祥讯号。 更情愿躲在黑暗深处的幕后权术师们深知,尽管被精英权贵们普遍恨之入骨,但查韦斯在整个拉美的绝大多数普通民众心目中占据着不可撼动的英雄地位。若继续诉诸军事政变,甚至“颜色革命”式的民事政变等常规手段对付查韦斯,不仅希望渺茫,而且会让美国乃至基督教会不得人心,从而让西方“民主”、“自由”的神话肥皂泡不攻自破。 “必须另辟捷径”——这是中情局的新任务。 查韦斯时代的拉美国家,正掀起一股“左翼”风潮,在一个又一个国家,先后崛起了多个左翼领袖,一个又一个美国后院国家开始偏离“轨道”,大有“后院着火” 之势。蹊跷的是,正值这个时期,这些左翼领导人几乎像是得了传染病一样,先后得了这种那种癌症,以至于流传着一个玩笑:癌症成了“左翼症”。 2013年3月5日,查韦斯死于癌症。
胜利必将属于独立自由的委内瑞拉和世界人民 2013年,继任查韦斯成为委内瑞拉总统的,是时任副总统马杜罗。 查韦斯去世后至今,委内瑞拉经历了一系列严峻考验:来自西方越来越严酷的各种制裁、持续不断的颠覆与破坏活动、美国有意制造的经济危机、被煽动的民众积怨、被西方资助的各种反政府力量…… 这一次,此时此刻正被美国酝酿嫁祸为“贩毒集团主犯”的总统马杜罗会如当年查韦斯那样,在委内瑞拉人民及忠诚的军队支持下,挫败黑暗势力的企图吗? 委内瑞拉,远在地球另一端,却与中国息息相关。 对于美国来说,拔除委内瑞拉这个“眼中钉”,扶植一个亲美政府,不仅会向拉美等发展中国家发出震天动地的威慑讯号、产生强大的“示范效应”,以无声的语言强迫那些国家在中国与美西方的博弈中“正确站队”,也会拔除中国在拉美长期苦心经营拓展全球合作网络的一大战略支点、进一步强化美国对加勒比海、大西洋与太平洋重要海上通道的控制。 正在发生的一切和将要发生的一切,不仅考验着委内瑞拉,也是检验世界人民在何种程度上能够团结一致反击西方野蛮霸权、埋葬黑暗势力统治的试金石。 “起来! 全世界受苦的人!”、“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最可恨那些毒蛇猛兽吃尽了我们的血肉,一旦把他们消灭干净,鲜红的太阳照遍全球!” 的国际呐喊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迫切。 获“诺贝尔和平奖”的马查多不可一世地宣告:“我们已站在胜利的门槛上”。可究竟谁是她口中的“我们”?
无论那是谁,毫无悬念的是,她口口声声所说的“我们”,一定不是委内瑞拉人民,她言必称的“自由”不过是西方奴役其他民族的代名词。无论它们如何绞尽脑汁企图征服委内瑞拉和世界,都必遭反噬。 而今后无论委内瑞拉会经历何种严峻考验,无论接下来世界会发生什么,最终必胜的,一定是独立自由的委内瑞拉和世界人民;西方奴役世界人民的枷锁,也必被彻底砸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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