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李成瑞老春节的问候
丁思思
爷爷!
希望你的病像“两片小叶能随音乐节奏摆动”的小草(见《千人断指叹》第104页)似的出现尽快好转的奇迹,这“多情感动无情草”的题目让我联想到您老的多情:
十年前的一天,您满怀激情地说:“我的好兄弟!我要拥抱你们!可你们在哪里呀?”听不到回应,你不禁失声痛哭,老泪潸潸。当有人把您这八五老翁扶出殿堂,“但见那挺立着的钢枪,已化作直指苍穹的高峰;那岩石般的战士,已化作连绵起伏的群山。”(同上见108页)
东方红网成立大会那天,我专为这首诗歌好奇地问你的司机罗卫兵——那扶您的人是他否。他说有个不认识的人跑上前和他同扶,因当时的场面好吓!没想到您老哭得那样动情。接着说到2008年除夕,罗卫兵接到您的用车通知。一个左翼美籍华人与李成瑞商议决定去宣武区的上访村探望访民。罗卫兵不知就里,开着车送你们去了。临行前还把附近超市里的速冻饺子全部买空,准备带去分发给那些访民们。到了目的地,访民以为来了青天大老爷,乌泱泱一片包抄上来。那阵势让罗卫兵感到紧张,一把抱住您往车上护送,回头对那个美籍华人撂下话,“今天要有什么事,我第一个把你拿下。”
记得大会后不久,你们要在网站505室开每月一次的马克思主义学习讨论会。只见早到的您戴着个褪色的旧军用棉帽,在马必胜的爱扶下并肩走来。当时好奇的我竟忘了让你们先进屋坐下休息,就站在506门里面问:“爷爷!你这棉帽多大年龄啦?!是不是比他的年龄还大呢?!”——我连说了两次,您老连问了两次“你说的什么?”,这时马必胜微笑着亲切地靠近你耳边做了翻译(我们感到声太大似对您老不大敬似的)。您就慈祥地笑着说,是解放前哪年发的。听后我一本正经地朝三十多岁的马必胜说,“原来这帽子比你大这么多啊”——当然我们不是笑话的眼光,而是赞美的眼神!赞美您把钱都捐给了网站(包括东方红前的革命网站),自己却这样省吃俭用;特别是家里洗手池总接着个小塑料盆,攒多后用来洗拖地布——因您老这次长病,我给寄的那两千元钱虽被退回来了;但却含有当年“旧棉帽”引发的深深敬意。您太像毛泽东的老师徐特立了,“身穿粗布衣、脚下穿草鞋,吃学生食堂,就连一把油纸伞都舍不得买,下雨天就穿一件蓑衣”,却把省下来的钱办一个不花钱的五美小学(见电视剧《恰同学少年》第七集)。
您对自己无情、对别人多情还不只表现在钱财上,更表现在时间上(您曾写信告诉我“裴多菲名言:生命的多少用时间计算,生命的价值用贡献计算”)——我离开网站这几年之所以很少给您打电话和写信,最后发展到只逢年过节打次电话和不写信,是因听小郭多次说、你一天到晚忙得很——没时间看些不重要的信和接些没大事的电话。要我尽量少打搅您!并多次电话中感慨地说:“你别忘了他是个九十多岁的人了?!光网站的事他就忙不过来,每次出《东方红文粹》都要连续几天熬到夜里三点,他的儿女都难能和他说句话”。言外之意是,他有时间听你嘘寒问暖吗?!回想在网站的一年中,每隔一星期的星期天去您家一次,就没见过您儿和儿媳,唯一见过一两次您的女儿。当我问起何因时,小郭说、因您没时间和儿女们说话,他们就很少来打搅您;您的书房不经允许她都不能随便进去。当时我想,我的面子可真不小呀?!能两星期见您一次,且谈的很有兴趣。现在回想起来全是谈些网站工作或中国的前途命运,否则或许也会不理我——因而回到山东的我,每次想给打电话只好做罢;可现在想给您老打电话就更不容易接了。
在以往的岁月里,您老曾纳闷、我为何对您感情那样深?!其实很简单,您对毛主席感情有多深、我对您老感情就有多深,您对革命事业有多么多情、我对您老就有多么多情——这多情不单是您对网站尽全力的捐款和操心,更多的是咱们多年来的两地书信交往,和您老给我寄的那些写作样品书(特别是给我推荐到《中华魂》“清凉山杂谈”上的那篇怀念革命烈士的散文)。是这些信件使多年缠绕我的严重性癫痫病魔不医而飞。我多想用我的一封封信也治好您的病啊!
世上最美好的是什么?!是人的感情而非金钱。虽然有个了解网站的朋友问起,为何本人在网站工作时待遇都那样低,比我早的和晚的都比我高(早的指小徐飞比我第二次去网站的一千元多),且王闯比我高更多,你还给他买了辆自行车。我的回答是:您老和我关系特别好,因而把我当成了毛岸英——因为我相信,我对您老感情有多深,您老对我感情就有多深!
但愿多情能感动无情的病魔、像小草被感动似地摆动起来、摆脱您而去,使我们重新团聚、重办东方红网站。
附*:爷爷!我对您的感情除您的刚强(革命意志)外,最多的还是来自于您的软弱(眼泪)——如《千人断指叹》一书中的“魂绕荒莹草溅泪,翘望晨曦凭阑干”(12页)、“一天夜里梦见革命战争中牺牲的老战友,彼此互诉衷肠,抱头痛哭。”(49页)和“一声梅娘曲,双泪落君前”中您老那“已近枯竭的泪水”(187页),及“这时我饱含着泪水,从心中‘流出’了这样的诗句:先烈入梦来,血照红旗扬……”(见:您最亲近和敬慕的革命作家魏巍给本书写的序言——记得您给我第二封回信中推荐他老和鲁迅及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书要我读) 等关于“泪”的描写。“眼泪”是无能的表现,但透过这些晶莹的泪珠,让我看到了您老的心灵世界是那样的美好!好像美丽的大自然风景,让我永远不能忘怀!更忘怀不了的是您一封封让我战胜病魔,走向新生的书信(虽只提了一次,要我向保尔学习战胜病魔,但每封信里的革命道理,像黑夜中的星光一样,照亮了我这个因改制、再也领不到病假工资的下岗工人的心,使我感到天塌下来由您顶着,我们这些“弱势、贫困群体”的前途有希望了)特别是您千里之外电话里的声音,请允许我回忆几句给您听:
“放心好了,我的休息时间很长哩,我也不生气,因我看开了,革命是个漫长的过程——人生不过百年,我们的力量有限,我们要在有生之年为革命尽上最大努力;等闭目时也好心安理得;因我的力量在大海中不过一粟。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不会因愿望达不到而生闷气——我已是八十多岁的人了,生活经验很丰富,而且经过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不会因眼前的革命衰期被困倒——相信英特耐雄纳尔一定能实现。
“马克思说过,人是从低等动物到高等动物的发展过程。先是使用了工具,后是改造了思想。你想:人类社会已有6000年的历史。要把6000年的历史改到共产主义,就不是八百年所能够的,也不能为此就失望不前进了;我们要起个后浪推前浪的作用。就好比我们在山岭上开荒种地,将来才能开花结果是一样——既不能因自己的有生之年看不到花果而失望,也不能为此而不奋斗。
“革命的胜利要靠后代人一代一代地努力,很多人对我们说:中国的前途就靠你们这些老同志了——我对他们说,我们这些老同志二十年后就走了,我们决定不了以后啊!就像毛主席说的、以后的事由以后的青年来决定,相信英特耐雄纳尔是一定能实现的!170人的给十七大的献言书是我起草的,签名的时候有人不赞成我签;第一个签名、怕连累我。我对他们说:不用怕,大不了把我抓起来吗?!烈士们能为此抛头颅洒热血,我就为此不能坐牢吗?!可我到现在等着他们也没来抓我!”
我插话说:他们不敢,就像毛泽东重庆谈判一样、蒋介石不敢杀他!
您说:“我相信他们把我抓起来、我身后还有170人,170人身后还有几千人。”
我当时理解成是提出抗议,过后提笔记录时才明白是指前赴后继的意思。因此我就说:“还有全国人民”——您老笑笑说:
“那道影响还不那么大吧?!我们现在的力量很弱,要靠广泛的向群众宣传,否则革命不会取得胜利。只要我们广泛的发动群众、依靠群众,才能把那些跳粱小丑赶下历史舞台。”
我说:“您这就像毛泽东去重庆谈判一样,蒋介石不敢怎么着”。您说了蒋介石不敢杀而且保护他的几条理由——又说:
“我和毛主席不能比,不是我能力大他们不敢抓,而是我的力量太小,他们不值得抓;我那点力量他们根本看不上!我对他们说,‘他开他们的十七大、我们开我们的十七大’——希望你把170人的献言书多和他们十七大的内容对照一下。”
在和爷爷您以上的谈话中,您笑了三次:第一次笑我们是“井底青蛙见了天”似的替您担那不必要的担心——当然包含着对我们关心您的感激之情。第二次笑那些跳粱小丑早晚要被赶下历史的舞台。第三次笑“我们有我们的十七大”(充满了浪漫和自信)
在和您的通话中我“嘘……嘘……嘘”了三次。第一次是您说您们二十年后就都不在了,我长长地“嘘”了一声,压抑着嘘出来,您不一定听到。第二次是说:“大不了把我抓起来”,我更长嘘了一声,而是长哼了一声,就像《英雄儿女》中王芳的爸爸被抓起来、王芳哭喊时的心情,但做为一个大人的我就压抑着哼了一声!当然也是假设的,真的话,我步行也要到北京抗议(第一次去北京晕车晕的当时暗下决心:若再去北京一定步行)。
电话中您还说:“你们的跟帖上不是有‘丢掉幻想,重上井冈山’吗?!,这是不现实的,我们要先从经济入手搞宣传(丁思思注:这句或许是我记录错了,似把“经济”改成“政治”、或“政治经济”吧?!),让更多的人觉悟,回到毛泽东思想路线上来”。
另外,您还说:“我们 要继续写,写的让他们容易一点点的接受,就像解放初期毛主席先实行的公私合营似的,逐渐地发展到公有制。干任何事情都要扎根于现实的土壤,不能只是脱离现实的发急。”
祝爷爷身体的冬天即将过去,身体的春天很快到来
丁思思:2016年1月26日敬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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