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与现实的脱节 吴铭（20200203）
毫无疑问的事实是，尽管经这么多年的改革，在政治体制、经济体制甚至文化体制上都取得所谓丰硕成就。但是，思想或者精神领域，人心，中国的人心，还停留在毛主席时代，这方面的进步，还不那么大。比如，“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就是那个时代的烙印。所以，在武汉人民乃至全国人民遭这起突然疫情灾难的时刻，全国人民自然要八方支援。这种八方支援的精神，不是改革后培养的，是毛主席时代培养的。只不过，今天，尽管“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并不包括在24个字的核心价值观里面，但这种全国人民一条心的阶级友爱，还没有消解完毕。 但是，在全国人民“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思想、精神还没有消解完时，中国的政治体制、经济体制，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个新变化产生的政治体制、经济体制，和当初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已经不那么契合了。或者说，已经承载不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负担了。
这不，纯朴善良的山东农民无偿支援武汉的蔬菜，居然被拿到市场上平价出售。 武汉红十字会所收到的医疗用品捐献，居然部分被某人随便私分，大部分不能及时划拨到最急需的一线医院，导致一线告急，严重影响防疫斗争。 不要忘记了，这已经是全国打响防范疫情后的近10天内的事，不是一开始就这样。 一位山东女子，打电话给武汉市长热线，表达了自己的愤怒，也提出了自己的办法：能否把无偿捐献的蔬菜，直接分发给一线医院，不要再经市场一道手，既可以避免腐败，又可以直接支援前线，又确保了蔬菜新鲜。 显然，这事不那么容易办到。 这位女士想当然了。她的思想还停留在“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时代，这固然很好；但，她显然和全国人民一样，没有认识到，虽然“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思想还在，但是，落实这个思想的体制机制——我也赶下时髦，用一下这个词——，已经不再了。 把新鲜蔬菜直接配到一线医院，这需要有个渠道。这个渠道，只有公有制才能做到。私有制是做不到的，私有制只会毁弃这个渠道。现在的医院，后勤，伙房，就是做饭的地方，已经承包给私人承包商了，当然是个很赚钱的商机，也减轻了医院的管理负担，增加了医院的经济效益，是很精明的改革举措。你捐献的蔬菜当然是无偿的，但是，私人老板凭什么把你这些生菜无偿地做成熟饭？人家不收加工费、管理费吗？医院还收人家的房租和管理费呢！ 市场化，已经侵入到整个医院的肌肤、骨髓——不止医疗系统吧——，每一个环节都有承包商，都有利润，形成了医疗经济圈，闭合的经济圈，可以成为支柱产业的，这可是这些年医院改革的成果，经常写在总结报告里，作为成绩。不经过这些闭合的环节，医生、护士、病人根本吃不上饭，甚至拿不到药。而山东无偿捐献的蔬菜，却想让医生、护士、病人吃上免费的午餐，是不是有些可笑？
山东的蔬菜不能及时、免费地分到医生、护卫、病人的口中，只是市场化之一斑。 同样地，武汉红十字、慈善分会对会所接受的无偿捐献物资的分发，情况也类似。 这里面，我们还没考虑各环节所包含的腐败和官僚主义成分。 再说，把山东无偿捐献的蔬菜分配给医院，这也得有个渠道，有个一插到底的组织，比如今天武汉市－各区－街道－医院行政体系。但是，这个政府体制虽然还未瓦解，但却没有分配蔬菜等物资的职能，也没有配备相应的人力、物力。这些职能，都交给了市场。 所以，武汉市的领导，只能把山东乃至全国的这些无偿捐献，交给市场，由市场出售。当然，分销商的利润是非常有保障的。总不能让私有经销商无偿服务吧？ 利润，各环节的利润，这叫什么来着？这叫交易成本。就是说，在“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时代，交易成本基本是零，你无偿捐献的物资，自然无偿地分配给最需要的人和地方，有这么个无偿分配的渠道，医院的伙房，是公共食堂，不是私人承包。无偿捐献给医院的蔬菜，直接拿到伙房即可；无偿捐献的医疗用品，直接拿给医院的仓库即可。当然，要记下账。而市场经济条件下，你没有这个分配渠道，只能交给商店出售。不然，这种无偿捐献的物资，只能老老实实地放在仓库里。而经销商的利润，其实，就是交易成本。 不可以赶紧建立一个这样的分发渠道吗？你当这是小事吗？建立这样的渠道，要和资本家打上一仗，打上三十年、五十年才能做到。比如，三反、五反、镇压反革命、审干、土改、公私合营、一化三改、社会主义教育、闻格……是那么容易的吗？这是和资产阶级抢饭吃，是阶级斗争。 我前天的小文章《从口罩涨价问题看战争动员潜力与经济体制》，讲的就是这个问题。从生产到使用，要经过很多道手，每道手都是商机，都要有利润。我们这么多年以济经建设为中心，发展经济，其实，发展就是利润，保障的也是利润，其他都是次要的。所以，等无偿捐献的蔬菜等物资到了一线医生、护士、病人口中，新鲜的已经不再新鲜，价格已经翻出好多倍。各环节的经销商大赚利润，这些利润当然要由全国人民支付，有的是直接支付，有的是间接支付。以前，这叫增加群众负担，是要受批判的；现在，这叫发展当地经济，是思想解放的表现。 老实说，所谓市场经济，也就这些花样：原本不收费的产品、服务、运输、分发、加工，现在收费了，而且还垄断渠道、垄断价格，变成支柱产业，培养了一大帮富豪名人，很出彩。
这样的结果会怎么样呢？一是效率低。新鲜蔬菜等物品到了医生口中、手中，已经枯烂，好多都得扔；二是时间长，好几手倒腾下来，得个两三天吧，当天蔬菜当天加工送到一线医生、护士口中、手上，几乎不可能。三是价格飞上天。新鲜蔬菜呀，珍惜物品呀，不涨价才怪。四是不可能到最需要的地方。最需要的地方，比如协和医院之类，你是终端，时时处处事事都得求人的地方。有什么资格得到最新鲜的东西？五是最需要的地方，反而短缺。 总体的效果是什么呢？总体效果就是保障体制麻痹，反应能力低下，防范疫情的效果很差！或者防范不了，让小疫情变成大疫情，不可收拾。 市场经济的好处，中国人民，总算明确品尝到了，什么味道，自己品。也算是这次疫情给中国人民的教训。这还没考虑其中各环节的腐败因素。 这才只是应付一场疫情，要是打仗呢？比如，打抗美援朝那样的大仗！ 知道为什么抗美援朝、援越抗美等战争，美国人打不过中国人了吧？因为美国的体制机制不行，反动而且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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