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周的工作，刚下班，此时此刻，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开始写这段文字。 从上周末到现在，我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上海公布的疫情数据，越看心里越堵。一个理工科出身的人，对数据有着天生的敏感，深圳、吉林的确诊者与无症状感染者的比例在那里摆着，而上海的数据，显得那样突兀、那样的不寻常，以至于你都怀疑，病毒是不是对上海人格外的友好？竟然可以90%以上都是无症状？
今年2月份，我曾跟朋友私下探讨过要不要放开管控，彼时我认为，这样总不是常法。 朋友问：你为什么要主张放开？ 我回答说：怕是经济承受不住。 朋友反问：放开了，经济就能好吗？ 我说：总不至于更差吧？ 朋友说：你看看国外放开的，除了死亡人数不断创新高和通胀不断加剧外，有谁的经济比我们更好呢？ 我反问了一句：老是封控，穷人怎么办？那些摆摊的，你封禁了，没有收入，他一家人怎么生活？ 朋友说：你说的是现实存在的，但你要明白，虽然有部分人短时间受到冲击，但这是一时的。如果我们快速封控，把疫情压下去，就能很快恢复正常生活。至于低收入群体，国家是有兜底措施的，可能生活上相比之前困难一些，但还不至于饿死人，你要放开，那是真的会死人的。再退一步，目前是国家医保兜底新冠患者的治疗费用，如果放开，那必然是由患者自行负担，富人和中产还好，穷人怎么办？你想过会有多少贫困地区的老百姓因为治病而返贫吗？更何况，医疗资源是有限的，如果大家都感染了，穷人能抢得过富人吗？ 我说：有研究表明，奥米克戎的毒性减弱了很多，而且主要感染上呼吸道，似乎不怎么伤害肺部，死亡率也在下降，就算放开应该也不会有大问题吧？ 朋友说：但是它传染性很强呀！即便他的毒性弱了很多，但我们是人口大国，再小的死亡率乘以14亿都是个天文数字。我们大城市的医疗水平好些，可能不会怎么死人，但是边远地区呢？贫困的农村地区呢？美国的医疗条件比我们强这么多，尚且死了几十万人（备注：此时已经破百万），要是放开，我们岂不是要死几百万人？这是国家可以承受的代价吗？ 我说：可我看到有专家说，新冠病毒直接导致的死亡并不多，很多是因为老年人患有基础疾病。 朋友说：这就是西方人放任不管的原因，他们奉行优胜劣汰、弱肉强食，但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不管是从我们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传统孝道，还是生命至上的当代社会伦理，都不可能放任新冠夺去老年人的生命，这是不人道的，更是我们的文化所不能接受的。 我问：可万一顶不住怎么办？ 朋友说：那也要顶到最后一刻，目前发生的数次反弹我们都扛住了，重要的是保持战略定力，不受外界干扰。
这次谈话，其实朋友并没有完全说服我。 此后不久，就发生了香港疫情外溢到上海之事，然后就是香港的感染者快速突破百万，死亡人数快速飙升到6000多人，并保持日增200+的死亡速度。
所以，我并不是一开始才对上海如此苛责的，而是看到了香港正在发生着的事情，想起了与朋友在不久前的这次对话，不能不发出自己微弱的声音。 在事实面前，我否定了自己：不为别的，只为实事求是。
即便因此而得罪一些要员，那又有什么呢？我本一介布衣，无非一念为苍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