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阅旧笔记本，找到了一篇题为《毛主席和外语学院学生王海蓉的谈话》的传抄件。具体的谈话时间约在1964年。主席与王海蓉的《谈话》我觉得很值得一读。近日惊悉王海蓉同志于9月9日不幸逝世，特将该文贴上网，供感兴趣的同志们阅读、品味和思考。并借以悼念王海蓉同志的在天之灵。 ──任中杰 9.15主席和外语学院学生王海蓉的谈话 （本人回忆追记） 〔王海蓉 团员 是主席的侄女，现在英语系专修科一年级学习〕（应是主席表侄的女儿，是主席姨表兄王季范的孙女。王季范的儿子王德恒烈士是王海蓉的父亲。） 王：我们学校阶级斗争很尖锐，听说出现了反动标语，还有用英文写的，就写在我们英语系教室的黑板上。 主席：他写的什么反动标语？ 王：我就知道一条是“蒋万岁”。 主席：英文怎么讲？ 王：long live 蒋 主席：还写了什么？ 王：别的不晓得，我就知道这一条，还是章含之（章士钊的女儿）告诉我的。 主席：好嘛！要他多写一些在外面，让大家看看。他杀人不杀人哪？ 王：不知道他杀人不杀人。如果查出来了，我们要开除他，让他去劳动改造。 主席：嘿！只要他不杀人，不要开除，也不要送他去劳动改造，让他留在学校里继续学习。你们可以开个会，让他讲一讲蒋介石为什么好？蒋介石做了哪些好事？你们也可以讲讲蒋介石为什么不好。 主席：你们学校里有多少人？ 王：大概有三千多人，其中包括教职员工。 主席：你们三千多人中间最好能有七八个反革命分子。 王：出了一个就不得了，还要出七八个，那还了得。 主席：我看你这个人哪，看到一条反动标语就紧张了。 王：为什么要七八个呢？ 主席：多几个树立对立面，可以做反面教员，只要他不杀人。 ※ ※ ※ 王：我们学校里贯彻了阶级路线，这次招生70%都是工人和贫下农子女，其他是干部子女、军烈属子弟等。 主席：你这个班有多少工农子弟？ 王：除我外还有两个干部子弟，其他都是工人、贫下中农子弟，他们表现都很好，我向他们能学到很多东西。 主席：他们和你的关系好不好？他们喜欢不喜欢和你接近。 王：我自己认为我们关系不错。我和他们合得来，他们也和我合得来。 主席：那就很好。 王：我们班有个干部子弟表现可不好啦。上课不用心听讲，下课也不练习，常看小说，有时在宿舍里睡觉。星期六下午开会，有时也不参加，星期日也不按时返校，有时我们班和级里开会，他也不到，大家对他都有意见。 主席：你们教员允许不允许你们上课打嗑睡看小说？ 王：不允许。 主席：要允许学生上课看小说，要允许学生上课打嗑睡，要爱护学生身体。教员要少讲，要让学生自己去看。我看你讲的这个学生将来可能有所作为，他就敢星期六不参加会，他就敢星期日不按时返校，回去以后你告诉这个学生，八九点钟回去太早，可以十一、二点回去，谁要你们星期日晚上开会嘛！ 王：原来我在师范学院时，星期天晚上一般是不能占用来开会的，星期天晚上都给学生自己利用。有一次我们开支委会，几个干部商量好，准备星期天晚上过组织生话，结果很多团员不同意，有的团员还和辅导员提出，星期天是自己的时间，晚上开会我回不来，后来政治辅导员接受了团员意见，要我们改期开会。 主席：这个政治辅导员不错。 王：现在我们尽占星期天晚上开会。不是班会就是支部会，要不就是党课学习，小组开会，这学期到我出来为止，我计算了一下，没有一个星期天晚上不开会的，每个星期天晚上都有会。 主席：回去以后你带头造反，管他那一套，就是不回去，开会你就不去。 王：我不敢，这是学校的制度，规定星期天一律都要回校，否则别人会说我破坏学校的制度。 主席：什么制度不制度，管他那一套，就是不回去，你说我就是要破坏学校的制度。 王：这样做不行，要挨批评的。 主席：我看你这个人将来没有什么大作为，你怕人家说你破坏学校制度，又怕挨批评，又怕犯过，又怕开除，还怕入不上党。有什么好怕的，最多就是开除。学校就应该允许学生造反。 王：人家会说我是毛主席的亲戚，还不听毛主席的话，带头破坏学校制度；人家会说我骄傲自满，无组织无纪律。 主席：你这个人哪！又怕人家批评你骄傲自满，又怕人说你无组织无纪律，你怕什么呀，你就说正因为我是主席的亲戚，我才听他的话，正因为听他的话，我才造反的。我看你讲的那个学生将来可能比你有所作为。他就是敢不服从你们学校的制度。我看你们这些人都是形而上学。 ※ ※ ※ 有一次和主席说学习问题。 王：现在都不主张看古典作品，我们班上那个干部子弟，尽看些古典作品，大家都忙着练习英语，他却在看《红楼梦》，同学们对他看《红楼梦》都有意见。 主席：你读过《红楼梦》没有？ 王：读过。 主席：你喜欢书里哪个人物？ 王：谁也不喜欢。 主席：《红楼梦》可以读，是一部好书。读《红楼梦》不是读故事，而是读历史。这是一部历史小说。作者的语言写得很好，可以学习他的语言。这部小说的语言是所有古典小说中最好的一部。你看曹雪芹把凤姐写活了，凤姐这个人物写得好。你就写不出来。你要不读一点《红楼梦》 ，你怎么知道什么叫封建社会。读《红楼梦》要了解这四句话：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这是说贾家） “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这是史家） “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 （这是王凤姐他们家） “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这是薛宝钗他们家） 这四句话是读《红楼梦》的一个提纲。 主席：杜甫有一首诗叫“北征”你读过没有？ 王：没有读过，《唐诗三百首》中没有这首诗。 主席：在《唐诗别载》上。（当时主席把《唐诗别载》找出来，把“北征”这首诗翻出来要我熟读。） 王：读这首诗要注意什么问题？要先打点预防针，才不会受影响。 主席：你这个人尽是形而上学，要打什么预防针，不要打，要受点影响才好。先要钻进去，深入角色，然后再爬出来。这首诗熟读了就行了，不一定要背下来。 主席：你们学校要不要你们读圣经、佛经？ 王：不读。读这些东西干什么？ 主席：要做翻译，搞外文，不读点圣经、佛经，这怎么行啊？你读过《聊斋》没有？ 王：没有。 主席：《聊斋》可以读，写得很好 。《聊斋》里写的那些狐狸精可善良啦，帮助人可主动啦。 “知识分子”英文怎么讲？ 王：我不会。 主席：看你这个人，学了半年英文，自己又是个知识分子，又不会讲知识分子这个字。 王：让我来翻一下汉英字典。 主席：你翻翻看有没有这个字？ 王 ：（翻完汉英字典后）糟糕，你这本汉英字典上没有这个字，只有“知识”这个字，没有“知识分子”。 主席：等我看看。（把字典送给主席）你看有“知识”但是没有“知识分子”这本汉英字典没有用，很多字都没有，回去要你们学校编一部质量好的汉英字典，把所有的政治词汇都编进去，最好能举例说明每个字的用法。 王：我们学校怎么能编字典呢？又没有时间，又没有人，怎么编？ 主席：你们学校有那么多教员和学生，还怕编不出一本字典来，这本字典应该由你们学校来编。 王：好，回去以后我把这个意见向我们学校领导反映一下，我想我们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 ※ ※ 有一次接见外宾以后 王：外宾跟你讲英语，你能不能听懂？ 主席：我听不懂，他们讲得太快。 王：那你在接见时讲不讲英文呢？ 主席：我不讲。 王：你又不讲，又不听，那你学英文作什么呢？ ※ ※ ※ 有一次主席要我读文天祥的一首诗《过零丁洋》。 辛苦遭逢起一经， 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落风飘絮， 身世浮沉两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 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主席：假如敌人把你捉住了怎么办？ 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汉青。 主席：对了。 ※ ※ ※ 主席：你回去读一、二十本马列主义经典著作。读点唯物主义的东西。看来你这个人理论水平不高。在学习上不要去搞叫么五分，但也不要搞二分，搞个什么三分、四分就行了。 王：为什么不要搞五分呢？ 主席：搞五分累死人，不要学那么多东西，学多了害死人。譬如说：汉高主写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这首诗就写得很好，很有气概。写诗的这个汉高祖就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他能写出这样的好诗来。 （以上系我旧笔记本上当年〈上世纪六十年代〉传抄的文本。以下补充网上有，我笔记本上没有的内容。） ※ ※ ※ “我们的干部子弟很令人担心，他们没有生活经验，可是架子很大，有许多优越感。要教育他们不要靠父母，不要靠先辈，而要全靠自己。” “现在的考试，用对付敌人的办法，搞突然袭击，出一些怪题、偏题整学生。这是一种考八股文的方法，我不赞成，要完全改变。我主张题目公开，由学生研究、看书去做。例如出20个题，学生答出10题，答得好，其中有的答得很好，有创见，可以打100分。20题都答了，也对，但是平平淡淡没有创见的给50分，60分。考试可以交头接耳。无非自己不懂，问了别人，懂了，懂了就有收获。为什么要死记硬背呢？人家做了，我抄一遍也好。” （毛主席1964年6月4日和王海蓉的谈话 据人人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