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钱学森人体科学思想，开发人体潜能，建设社会主义—谨以此文纪念钱学森同志诞辰一 ...

学习钱学森人体科学思想，开发人体潜能，建设社会主义

                  ——谨以此文纪念钱学森同志诞辰一百周年，巴黎公社成立一百四十周年

                                                              钱    力

 编者按：

此文所指人体科学与生命科学不同。生命科学是以生命为研究对象的科学。 而生命的定义，目前尚没有公认的和统一的定义，但是多数认为“20世纪50年代以前，人们从所有生命形态的共同表面特征归纳出一个‘生命’的定义认为:生命是一个具有与环境进行物质和能量交换、生长繁殖、遗传变异和对刺激作出反应的特性物质系统。这种定义，描述了生命活动的一般特征，具有一定的科学认识价值。但是随着科学的发展，人们愈来愈觉得这种定义有很大的局限性。因为所有的这些特征都可以有一些例外。”于是又有：“生命是个开放系统，它与外界不仅有能量的变换，而且有物质交换。生命体实际上是从环境中取得以食物形式存在的高熵状态的物质和能量，把它们转化为了低熵状态并把废物排出体外，从而保持自身的熵处于比环境更低的水平，也就是维持着自身的有序状态。”（https://baike.so.com/doc/2208567-2336901.html#）

这样以来，生命科学所研究的对象就太宽泛了，研究蚊子、苍蝇、老鼠、猪、马、牛等，都是生命科学研究的内容。

而人体科学，钱学森却有着严格而又明确的定义，就是以人体为研究对象的科学。既不是研究人的大脑的脑科学，也不是研究人的有意识思维（逻辑思维、形象思维和创造性思维——过去称“灵感”）的思维科学，只研究人体的科学。

此外，钱学森曾经说，是新中国中医药事业的奠基人吕炳奎同志纠正了他的看法，使他认识到，“中医、西医是两个不同的体系，（中西医结合）没法结合，要结合呢，不是中医吃掉西医，就是西医吃掉中医。实际情况是西医吃掉。”（见钱学森著：《论人体科学与现代科技》，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1998年12月第一版，第174页。）

 吕炳奎同志生前一直呼吁挽救中医，并发起人体科学研究，得到了钱学森同志积极支持。可是，事情就那么凑巧，此时得到国内外反动势力包括台湾某些人支持的“法论功”，在我国人体科学研究正兴起之时，兴风作浪，人体科学也被戴上所谓“伪科学”的帽子，遭到打击。甚至连“人体科学”也不让提！实在令人难以理解。当然，假气功师，假的特异现象，自然也冒了出现，这些现象都应该值得我们深思。

                                                                                                                ——酸枣刺

一、社会主义社会发展人体科学事业的有利条件

钱学森院士强调：社会主义国家研究系统科学有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这就是生产资料公有制的经济基础和辩证唯物主义的哲学指导[钱学森著：《创建系统学（新世纪版）》，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7年1月第1版。可参考第28，91，193页]。资本主义国家是科学为利润服务，各资本集团雇用科学家相互竞争，互相保守秘密。只有社会主义国家以公有制为主体，发扬人民民主，能为人民的利益真正统筹生产。而有辩证唯物主义指导，可以避免思想混乱，少走弯路。（当然，建设社会主义本身也是一个动态的复杂过程）人体科学同样如此。

资本主义社会中，生产虽已社会化，生产资料仍属私人占有。生产是为了利润最大化，而非满足劳动者、全人类需要。在此基础上，医疗、教育、体育、保健等各种人体科学实践活动也必为利润挂帅。而且人体科学困难重重，集中力量攻坚尚且需要时日，各垄断资本集团无序竞争，则更阻碍发展。

中国人体科学有一定群众性。中医方剂、师传秘诀、偏方验方，气功、武术修炼的资料，零散的个体经验等等很多有价值的材料分散在群众之中。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够把这些资料真正集中起来。

人体系统极端复杂（是一个开放的复杂巨系统——编者），研究角度众多，学术传统各异。研究工作需要组织。只有社会主义，才能让各个研究实体真正合作，不保守秘密，不垄断成果，不固步自封，而是相互促进，共同提高。首先给研究人员以必要出路和地位，再进一步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实行真正的群众路线，组织广大背景各异的研究者和群众分工合作，从广泛的实践中吸取营养，结合当代科学理论，将历史材料巩固整理、加以提高，逐渐形成统一的人体科学。

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做到医疗卫生事业以至整个人体科学事业真正为人民服务。

人体科学研究的主体、客体都是复杂的人，并且涉及物质与意识、心理与生理、大系统、各级子系统与组成元素、理论与实践的诸多复杂矛盾。比如：人的意识是怎么一回事？和生理有什么联系？它们是怎样相互作用的？应该如何认识人体系统的各个层次及其相互关系？人体科学研究、实践可能的突破口在哪里？人有多大潜能？潜能来源于哪里？如何开发潜能？……

马克思列宁主义指出，世界上除了运动的物质，什么也没有，而物质运动则必取一定的形式。在漫长的历史中，物质不断运动、组织，从基本粒子到原子和分子、高分子，逐渐产生生命，再进化出人类这一万物之灵，而人又组织成为社会。物理、化学、生命、社会等各级运动形式中，低层次是高层次的基础，高层次又反过来塑造低层次，各层次交互作用，蔚为壮观。研究某个系统，既要研究低层次的规律，又要研究系统所在层次涌现出的新规律，还要注意这个层次作为更大系统的一部分，受到其规律的制约。认识事物总是从实践出发，上升到理论，再反过来指导实践。用全面、发展、联系的观点研究客观事物，将其作为矛盾的统一体，并抓住其主要矛盾。辩证唯物主义在哲学和方法论上，为研究上述矛盾提供指导。

从重重迷雾中探索真理的道路，真伪本已相缠。何况人体科学的研究者和被研究者都是复杂的人，社会因素也会影响研究，有时甚至牵涉到各种社会力量的斗争，使情况更为复杂。历史唯物主义有助分析背后的各种矛盾。

二、钱学森对人体科学的论述和笔者的随想

（一）钱学森对人体科学的论述

1、人体科学的定位和组成部分

钱学森十分重视人体科学，认为它是一个学科大部门，与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数学科学、系统科学、思维科学、军事科学、行为科学、地理科学、文艺理论等九大部门（后加建筑科学）平起平坐[ 1995年9月12日致吴邦惠，《钱学森书信集》下卷，国防工业出版社，2008年6月第1版，第1086页]。

在钱学森科学技术体系中，科学技术纵向划分为三个层次：基础科学（基本理论层次）、技术科学（实际改造客观世界的理论）和应用技术（它把技术科学和使用直接联系在一起）。每门科学技术由各自的哲学桥梁，通向哲学层次。应用技术之下还有实践经验知识库、哲学思维、不成文实践感受等，这些属于前科学层次。

人体科学的基础学科包括生理学、心理学、精神学，和钱学森特别提出的研究人体功能态和功能态调节的人体学等；技术科学包括中医、西医等医学理论、研究人和机器协同工作的人体工效学、营养学等；工程技术包括医学（按治病、防病、康复、发展能力和开发潜能，依次称为第一、二、三、四医学）、体育科学和各种锻炼方法（包括气功、武功锻炼）、烹饪等。各层次还会不断添加新的学科。上述科学技术经过哲学桥梁：人天观，通向哲学概括：马克思主义哲学[ 钱学森，陈信：《人体科学是现代科学技术体系的一个大部门》，人民军医出版社：《论人体科学》，第147-163页，钱学森等，1988年12月第1版]。

2、人天观

中医强调天人相应。认为“气”是世界的起源，“气”的运动产生一切事物，万物本原是统一的。再用阴阳五行这种唯象模型，去研究存在于自然界和社会中的人。指出人与环境密切相关，并以此指导实践。人天观发扬了这种思想，探讨人与环境的关系。

钱学森提出[4钱学森，陈信：《人体科学是现代科学技术体系的一个大部门》，人民军医出版社：《论人体科学》，第147-163页，钱学森等，1988年12月第1版]，人天观有三个层次：宇观、宏观、微观。宇观层次涉及宇宙本身、人和宇宙的关系，如人之所以存在，和一些物理常数密切相关。宏观层次，发展了中国古代关于人的哲学，如人和自然、社会环境的关系。微观层次，涉及到人怎样测量、观察、认识周围的世界，例如人的感觉器官和外界的刺激的关系，需从量子力学层次深入研究。

3、人体功能态与意识调节

对人体系统，钱学森强调研究人体功能态。在数学上，这对应人体系统在相空间中的稳定、亚稳定点或吸引子。这些状态并非固定，而可调节。调节手段有三种：与外界的物质交换、信息交换（比如听音乐和气功师发外气治病）和人脑产生的意识[ 钱学森：《要用系统科学方法来研究人体科学》，人民军医出版社：《论人体科学》，69-72页，钱学森等，1988年12月第1版]。

人与其他生物的一个本质差别在于有高度发达的意识，恩格斯曾说思维着的精神“是地球上最美的花朵”。钱学森则强调：要注重研究意识，和意识对人体的反馈、调节作用。

余和琫等用脑电图手段研究人的气功功能态[ 余和琫，阎晓霞，徐立华，《气功功能态的系统学研究》，《中国人体科学》，1991年第1期，第67页]，为人体功能态学说提供了客观基础。

4、人体科学的突破口

钱学森继承吕炳奎的思想，提倡把中医，气功与特异功能统一起来研究[ 钱学森，陈信：《人体科学是现代科学技术体系的一个大部门》，人民军医出版社：《论人体科学》，第147-163页，钱学森等，1988年12月第1版]，并提出一些可能的研究手段或方向：（一）气功是研究人体科学的“敲门砖”，因为气功用意识调节人体功能状态，直接涉及意识反馈、人体功能态的核心思想；而另一方面，又与中医的“证”相联系；（二）借助古代文献，面向实践，结合分子生物学、量子力学、量子电动力学等当代科学理论，建立中医、气功、特异功能的唯象理论；（三）研究灵感思维等特异思维；（四）宇宙环境对人体的影响；（五）国外的民族医药学；（六）营养学；（七）中药的范围可以扩大；（八）引用过去中西医结合的经验，而以中医的体系（指人体功能态思想萌芽）为主，认识人体和西药系统；（九）充分利用现代生物学和生理学的新成果[ 钱学森，陈信：《人体科学是现代科学技术体系的一个大部门》，人民军医出版社：《论人体科学》，第147-163页，钱学森等，1988年12月第1版]。

5、钱学森对人体科学的组织工作

从20世纪80年代初起，钱学森开始组织系统学、人体科学和思维科学三个讨论班，并亲自参加讨论，结束后做总结发言，往往很有启发性。其中人体科学讨论班从1983年持续到1987年，发言汇编为《人体科学与当代科学技术发展纵横观》（未公开发表）。其中除论述人体科学本身、或分析现代科学进展对人体科学的启示，还涉及人体科学与社会的关系等问题。

之后，我国学者发扬钱学森思想开展研究，一部分成果汇总在《人体科学导论》[ 吴邦惠等：《人体科学导论》，四川大学出版社，1998年11月第1版]、《气功的科学基础》[ 谢焕章编著：《气功的科学基础》，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1988年9月第1版]等著作中。他们从物理、生理、医疗效应等多角度设计实验，结合主观调控，研究中医、气功和特异功能，得到一些初步结果；也结合当代科学理论提出一些假说。

钱学森还充分发扬学术民主，从80年代开始即以手写信函，开展广泛学术交流。通信对象从知名学者到普通劳动者，内容涉及科学技术各个领域，思想深刻，风格活泼，眼界开阔，立论紧抓现实，令人叹为观止。

（二）笔者的随想

1.人体是开放的复杂巨系统，开放是指时时刻刻多途径与环境相联系，这些联系塑造了系统本身，也制约着系统的产生、发展、壮大、灭亡。复杂是指元素组分多、子系统多、子系统的（种类和——编者加）层次多，联系复杂多样，系统内部高度耦合，研究角度众多（如力学角度，化学角度，生物学角度，系统科学角度，生物物理学和热力学角度）。巨是指规模大。因此不能仅仅采用研究简单系统的解析、模拟方法和研究简单巨系统的统计力学方法。也不能仅限于实验室、解剖研究，这往往会割裂系统联系，和/或取消生命活动。上述研究所得知识，也未必是对人体唯一正确的认识。

2.钱学森的思想不是仅仅把人体分解开、研究其组成部分，也不仅考虑人在某种病理状态下局部形态改变或某种指标的变化，而是首先考虑人体作为系统的整体状态，再进一步研究各状态之间的关系。这发扬了中医注重整体、以正气为本而非以疾病为本、注重关系的思想。也符合当代系统科学的观点。

   当然，只有综合对各子系统或部分的认识，才能发展整体论、超越还原论，上升到系统论阶段。西医如果没有解剖学、微生物学，中医如果没有藏象、经络学说，就不可能发展成熟。只有把分析和综合辩证统一，才可能在新的高度上为中西医对话和创建新医学提供基础。

如果进一步研究人体各个子系统的状态（比如，中医的“证”），并探讨整体状态与子系统状态的关系，也就能发展人体功能态理论。

3.阴、阳、精、气、神、表、里、虚、实、寒、热等范畴，一方面是朴素的，即其物质基础（不仅是微观基础，还包括系统各层次中，各种物质实体、能量、信息及其相互关系）尚未完全阐明，另一方面却是整体的，是人体系统的整体性质，系统破坏后就部分丧失或不复存在。相对于西医，中医比较强调关联（不仅是逻辑上的抽象关联，而且是具体形象的，有时可直接感知），还借鉴了一些事理和人理，而不仅是物理。这些特性必然需要继承。整体范畴也不可能仅仅对应于系统的某些元素：如国外学者提出cAMP/cGMP比例与阴阳学说有关，但阴阳的内涵绝不仅限于此。且其认识还涉及人体的内观修炼。

古希腊希波克拉底医学，与中医相比，一方面有朴素辨证、强调自然疗能等共同点。另一方面，前者突出实证，较强调观察、归纳，从而奠定了西医学的基础；却无后者“聚毒药以供医事”的复方，没有经络学说，并较为强调实体（四体液学说、解剖学等）而非关联关系（五行相应的脏腑气化学说等）。其中异同耐人寻味。这也可能与生产方式有关。（古希腊商业奴隶主，较注重买卖价格差额，习惯于比较数量多少，因此而较注重抽象思维[ 毛泽东：《读李达注<社会学大纲>的批注》，中央文献出版社：《毛泽东哲学批注集》，1988年3月，第217页]，寻找世界统一的客观基础；而中国是农业国，较注重生命运动及其与环境关系，相对而言对实体、抽象本质不甚关心）

正如钱学森所说，我们也需要研究民族医药学。藏、蒙、回、傣、维、瑶、苗、壮、彝、侗、佤、土家、黎、哈萨克等少数民族，在实践中发展出各具特色的民族医学，有很多特点近于中（汉）医（如较为形象、重关系而非实体、有朴素辨证法、朴素整体论），也各有独到之处（如藏医对胚胎发育的认识、观尿诊断、服药帮助诊断，维医沙疗等等），而又非以阴阳五行为模型，可与中医相互参照。

4.人体科学有两类实践手段：内省和外察。内省指研究者用自己的感觉或其它功能来观测自身或他人的状态（包括诊断）；外察（科学实验）则是利用现代的物理、化学、生物等各种实验手段研究人体，也包括动物实验和计算机模拟。前者整体但较主观，有时不稳定、差异大、难被他人体验；后者较客观但往往只能反映人体的某一侧面。临床和实践，是直接与复杂事物打交道，介于二者之间。这两类手段互有长短。

怎样把它们结合起来？一是从外察通向内省，比如利用思维科学成果，发展人工智能和机器学习，模拟人的感觉和思维；二是从内省通向外察，如用科技手段研究人体功能态；测量气功师在功态中的物理、化学变化。然而，现在对人脑的理解和对人体的测量都十分有限。比如，即使测量人体的熵这个比较简单的参数，都较困难。想通过数理手段达到彻底定量，尚需时日；即使实验手段和计算手段发展，数据爆炸也是一个突出问题。

气功师能发出电磁波、红外线，也能产生生理效应[ 谢焕章编著：《气功的科学基础》，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1988年9月第1版]，显然不能说气只是电磁波。因此，利用气功等手段，开展宏观唯象研究，仍很重要。

5.众所周知，中医十分注重实践。有医谚：“熟读王叔和，不如临证多。”这是为什么呢？首先，实践永远比已有理论丰富得多。学习、发展理论，应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不论何种医学，脱离临床只顾发论文、读书钻牛角尖，或不加分析盲目崇古，都会脱离客观实际。其次，中医的诊断手段：望、闻、问、切，是以人体为探测器，利用了几十亿年才进化出的人体功能。比如，有神、无神，声音高亢还是低沉，脉象是否柔和，皆非抽象数据，而很生活化。车尔尼雪夫斯基说：“美就是生活”，在论著中提到：人民总是以健康生活着的人作为美的标本[ 车尔尼雪夫斯基著，周扬译：《艺术与现实的审美关系》，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1月第1版，2009年2月第一次印刷。此论述参见第3-8页。]。中医也是从客观世界中广泛收集感觉材料，参照它们描述人体状态。上述词汇哪个不是概括了活生生的生产生活中的体验呢？中医问诊，除客观症状外，还很注重主观感受，比如用是否怕冷、喜饮冷还是饮热等辨别人体寒热。这也就是采集了患者这个开放复杂巨系统的中枢神经子系统的响应。感受虽然是主观的，但感受背后的机制却是客观的。不论生活本身，还是生活着的人，或者中医学，都在运动过程中不断丰富着自己。

“校准”人体这个探测器，需要一定量的样本；要把书本理论学活用活，也要有一个实践的过程。因此中医培养周期较长。另外有经验的中医还往往根据临床所得，对中医框架做小规模修正[ 钱学森：致李世煇（1995年1月25日），钱学森著：《创建系统学（新世纪版）》，，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7年1月第1版，第382页]。

在当代，由于景元、马宾提出，钱学森提倡的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方法，更加强调不断实践，以认识和改造开放复杂巨系统。

6.意识是人大脑的高级活动。钱学森极为强调意识调节，并且认为中医理论中没有人体人脑的结构和功能介绍，是一个不足。[ 1995年9月12日致吴邦惠，《钱学森书信集》下卷，国防工业出版社，2008年6月第1版，第1086页]。可能正因为人有意识，能够内省（包括使用特异功能），人对自身的认识才如此丰富多彩（试比较中医与古代兽医）。

   中医认为身心是一个整体，人的精神活动源于脏腑，在此方面有大量临床经验。尤其擅长治疗因脏腑气血失衡引起的精神、情绪异常。可与当代心理学和脑科学互补。

此外，人的很多活动是由潜意识调控。如孩童活动、运动竞技、技击、碰到热物缩手。若仅用意识，则易生杂念、破坏协调性且减慢反应速度。灵感思维也与潜意识有关。冥想训练[ 戴维·方坦纳著，刘秋凤译：《52堂精心课：一年52个周日的修身养性手边书》，深圳报业集团出版社，2008年10月第1版]和梅花桩武功[ 燕子杰著：《中国梅花桩文武大法》，青岛出版社，1998年1月第1版]等，有助于使人专注当下，屏蔽意识而激活潜意识。而研究意识、潜意识及其与生理活动的关系，则需结合脑科学理论研究和相关训练实践。锻炼潜意识，也能促进人体科学研究。

7.现代科学的若干启发

生命科学的重大突破，绝不仅仅是发现细胞、DNA和中心法则，更在于发展了生态学和进化论。生态学视角考虑了生物所处的生态系统。比如发明一种机械并投入生产，一般对环境影响不大（至少可控）。盲目推广转基因作物则不然。生态系统高度耦合，人体也经过了千百万年适应，才逐渐达到今天的亚稳态。新物种迅速生成，超出自然界原有的频率和规模，深入到生态系统中与其它要素相互作用，则可能对生态环境和人体产生不可预料的后果。这与机械运动层次不同。又如生态学者沃克等提出“弹性”概念，指出人类利用生态系统时不仅要考虑最大产出，还要考虑生态系统适应变化的能力（阈值）；一个高产出但脆弱的系统可能导致灾难[ 沃克，索尔克著，彭少麟，陈宝明，赵琼等译：《弹性思维：不断变化的世界中社会-生态系统的可持续性》，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1月第1版]。而人是否健康也包括适应能力强弱。中医则认为人的适应力和免疫力等（即人体正常状态的稳定程度）归根结底在于精气神是否充足，而精气神对人至关重要。进化论则考虑生存斗争，并把系统的结构和功能看成运动的。进化论医学强调不能见烧退烧，见泻止泻，而是要把发烧、腹泻等看作机体在进化过程中生成并固定下来的免疫防御机制，治疗时权衡利弊决定如何施治[ 尼斯，威廉斯著，易凡，禹宽平译：《我们为什么生病》，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8年]。这就比较辩证。

随着材料积累，分子生物学进入系统生物学阶段，研究各层次的调控网络而非单个基因本身。一方面，这是对还原论倾向的一种反动，并揭示一些辩证事实（例如，任何细胞都含有生物体的全部信息，但是决定其本质的是细胞在转录或代谢网络中的具体位置，和该网络此时的状态，即相互关系规定其本质）；另一方面，系统生物学起于微观，并刚刚起步，上升到宏观层次比较困难。在此领域，周东浩结合系统医学进展，提出中医的营卫学说可用神经-内分泌-免疫网络翻译成现代系统医学的术语，并提出营卫倾移模型[ 周东浩：《中医：袪魅与返魅——复杂性科学是脚下的中医现代化及营卫解读》，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年5月第1版]。

此外，控制论、信息论、耗散结构理论、协同学、突变论、分形、混沌、复杂网络等系统科学基础理论，也或有借鉴之处。如西医师黄明达提出[ 黄明达：《中医学和形而上学 波士顿的随想》，上海世纪出版社，2008年7月第1版]，西医主要研究人的物理学存在，以牛顿力学的思想为主；而中医主要研究人的“形而上学”存在，与耗散结构理论相通，并提出用熵和自由能等概念阐释中医的阴阳、五行、六气等核心范畴。也有人提出气是人体序参量[ 吴邦惠等：《人体科学导论》，四川大学出版社，1998年11月第1版，第704页]等。

8.我国的中西医结合研究也在研究基础理论、诊断、治疗手段中取得一定成绩，例如研究中医脏腑学说的微观基础、证的本质、经络的本质，制作动物模型，研究和模拟脉象，也研制出一些成药。主要是参照中医指导思想（以正气为本、辨证论治、强调配伍），利用现代生物学方法（生化、分子生物学、动物实验、统计），得到分子或者细胞生物学层次的结论[ 季钟朴，侯灿，陈维养，吕爱平等编：《中西医结合研究思路与方法》，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06年12月第1版]。中西医结合研究，对中、西医各有一定启发性。

9.虽然现代西医与中医有很多暗合之处（时间医学、生物节律与中医所论人体周期[ 冼励坚主编：《生物节律与时间医学》，郑州大学出版社，2003年7月第1版]；人体的亢进、不足，产热、散热等等矛盾与阴阳学说；进化论医学、免疫学与自然疗能；鸡尾酒疗法与复方；上文提到的例子等等），但仍未能完全统一。现代研究着重微观机理；传统研究较多宏观论述，二者尚有隔阂。一个原因是还原论对系统分解过细。苗东升教授提出三级关照原理[ 苗东升：《论涌现》，《河池学院学报》2008年第1期。]，并举例说，读一篇文章可以分析到字句层次，若分析到笔画则从结果中看不出“文风”。

除学术传统外，分解过细的另一原因是：在物理/化学运动层次组成元素确实较为统一，易于测量；而有限的元素经过组合可以产生千差万别的宏观对象。复杂的系统有涌现性，且往往受到众多多变的复杂因素的影响。因此，注重客观精确测量、严密数理推理（很多时候也未必严密）、可重复性的还原论方法，就在认识人体时遇到本质性困难。相应地，整体论方法有时缺乏大范围公认而又易于测量的客观指标。

   中医、气功、特异功能中富含的整体论、悟性、气等思想、观点、范畴、客观存在，需加以重视，并在实践中体会和研究。人的潜能是一个重要环节[ 1995年9月12日致吴邦惠，《钱学森书信集》下卷，国防工业出版社，2008年6月第1版，第1086页]。但要防止神秘主义和过度随意化。

10.现实策略是：中医和西医，不急于直接统一，而是首先在临床上合作。中医应以临床为本，继承创新，提高疗效，培养人才，保障生存发展；西医则需积极顺应客观趋势，用唯物辩证法和系统科学观点看问题。中医、西医、中西医结合，三股力量要相互扶持，而不能孤军奋战，更不能恶性竞争、互相打压。

人体科学研究不仅要吸取医学成果，还要提炼各种实践活动中对人体的各方面认识，包括点滴的不成文经验。发扬以钱学森为代表的集成创新精神，加强社会主义学术民主，分工合作，把方方面面的认识和实践综合起来。

11.钱学森的系统科学思想，从早期以控制人工系统为主，扩展到自然界中的系统，再注意到系统的结构和功能可以改变；理论工具从控制论、工程系统工程，到耗散结构、协同学，再到吸收微分动力系统和混沌、分形等；从认为只需结合系统论、控制论、博弈论等就能建立系统科学基础理论，到最终提倡用从定性到定量（人机结合，以人为主——编者加）的综合集成方法研究复杂巨系统[ 钱学森：《我对系统学认识的历程》，钱学森著：《创建系统学（新世纪版）》，第3页]，经历了一个从简单到复杂、逐步丰富的过程，最终把实践论本质地包含在内。这也是系统科学发展的一个缩影。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方法，只有社会主义社会才能真正实现。

12.哲学问题：怎么才算真正认识了一个系统？是仅仅通过模拟一部分输出吗？还是穷尽所有细节？或是抓住主要矛盾？或者都不够？在改造系统的时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原则？没认清本质时能够盲目行动吗？

三、人体科学对社会主义建设的意义

1、增强人民健康，增强人民体质

共产主义事业是翻天覆地的伟大事业。中国、苏联、古巴、朝鲜等各社会主义国家在医疗卫生战线上取得了巨大胜利。如在毛泽东时代，我国迅速消灭或控制了历史上严重危害人民健康的流行病与传染病（如鼠疫、霍乱、天花、血吸虫病、疟疾、性病、肺结核）；逐渐保障了城乡大部分人医疗；国民身体素质增强和平均寿命提高（如1949-1976年平均寿命提高20岁以上；婴儿死亡率大幅下降）。其原因在于社会主义制度和正确的指导方针：面向工农兵、预防为主、中西医结合、卫生工作与群众运动相结合[ 吴金玉：《毛泽东时代我国医疗卫生事业的辉煌》，原陆军三十二师卫生科科长吴金玉同志在昆明地区纪念伟大领袖毛泽东同志逝世31周年会议的专题发言，网络文章]。预防为主、中西医结合，是认识人体规律和医疗规律后提出的正确战略。

由此可见，发展人体科学，有利于降低医疗支出并提高效率，保卫人民健康，增强人民体质。

2、促进人类全面发展

人类历史，是一部斗争史，也是一部解放史。人类通过实践，逐渐认识必然，改造世界；发展物质和精神生产、改造社会结构，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争取越来越大的自由。研究人体科学，不但可以减少生、老、病、死的痛苦，而且能从体力和脑力上解放自身，让人活得更长、更好、更充实。使人健康、强壮、聪慧，并进一步发展各种潜能。未来的人会不会是10岁毕业即超过现在博士水平，掌握大量知识和多种劳动技能，体力超常，灵感活跃，擅长科学文艺创作的新人呢[ 1996年8月11日致钱学敏、涂元季，《钱学森书信集》下卷，国防工业出版社，2008年6月第1版，第1168页]？

3、社会主义建设与产业革命需要人体科学

劳动者需要社会主义解放自身，社会主义也需要劳动者来建设。与劳动力雇佣化、劳动者片面畸形发展的资本主义社会不同，社会主义社会需要千千万万有觉悟、脑体全面发展且能不断创新的劳动者。这就必须掌握人自身的规律，并研究人如何在劳动中发展自己。还需要统筹安排劳动力。

钱学森在书信中多次涉及上述关系、提出有益设想。例如以医疗、教育系统进步为基础，统筹脑体劳动、有计划分配各产业劳动者比例，使人在人机结合中劳动创造，一干就是100年[ 钱学森：1993年12月24日致钱学敏，《钱学森书信集》下卷，国防工业出版社，2008年6月第1版，第862页]。

又如，发展人体科学还会迎来第七次产业革命，这就是人民体质建设的革命。其成果如：在医疗卫生中利用发达的信息技术，采用从定性到定量综合集成法，实现真正的个体化医疗保健[钱学森：1994年8月4日致吴阶平，《钱学森书信集》下卷，国防工业出版社，2008年6月第1版，第946页]；烹饪工业化，成为家庭厨房消失的先声[钱学森：1996年6月26日致裘凌沧，《钱学森书信集》下卷，国防工业出版社，2008年6月第1版，第1155页]……

4、推动科学进步，捍卫和丰富辩证唯物主义

人类对自身的认识虽已取得巨大进步，但还很有限，更远非完备。发展时必然不断突破现有认识。而开发人体潜能，也会为认识客观世界（包括人类自身）提供新的手段。人体科学，从认识、实践主体和客体两个方面，为人类提供丰富的营养，从而推动科学进步和认识革命。

19世纪，自然科学从搜集材料阶段进入整理材料阶段。不仅产生细胞学说、能量守恒定律、进化论等革命性突破，也揭示出客观世界统一于物质而多层次不断运动的辩证图景，从而孕育了辩证唯物主义。20世纪，辩证唯物主义随着科学技术和社会运动的发展而不断被证实和深化。例如列宁借鉴相对论写出《唯物主义与经验批判主义》；日本学者武谷三男总结物理学史、量子力学和粒子物理，提出现象论、实体论、本质论的科学发展三阶段论；苏联在公有制基础上，创建发展社会主义心理学，也产生出苏霍姆林斯基、马卡连柯等等教育大师；钱学森同志总结整个人类认识体系，提出了一整套处理开放复杂巨系统的方法，并在各科学领域多有创见……可以预见，21世纪人体科学的发展，必将进一步捍卫和发展辩证唯物主义哲学。

宗教之所以存在，除有社会历史和经济上的必然性，还有人体方面的原因，即通过辩证思维和静坐、调息、冥想等手段掌握了人体的一些规律，而这些规律未被还原论科学完全认识。人体科学则还客观事实以本来面目，帮助辩证唯物主义进一步占领思想阵地。

人体科学极富意义，而又充满挑战。让我们团结起来，沿着钱学森等优秀知识分子所开辟的道路，发展人体科学，开发人体潜能，为实现人类解放这一伟大事业而奋斗。

（原载：北京大学现代科学与哲学研究中心编：《钱学森与社会主义——纪念钱学森百年诞辰》，人民出版社2012年6月第一版，第237—255页。）